自1968年俄國入侵捷克斯拉夫以來,西方國家很少發現自己像最近在面對喬治亞和南歐希夏事件時如此的混亂,在右翼人士中,鷹派突然再度成為主流意見,而且這種情況不僅是在美國。英國保守黨黨魁大衛‧卡麥隆(David Cameron)希望北約立即納入喬治亞,俄羅斯對波蘭放狠話,被拿來與古巴飛彈危機相提並論。當然,與冷戰時期相較,這僅是一場小危機,即便若干當事人(如俄羅斯和美國)的談話方式,宛似史丹利‧庫伯利克(Stanley Kubrick)在寫電影腳本,但這場危機如假包換,因為俄羅斯已作好準備,將針對自己宣稱的影響範圍動用武力。




自蘇聯瓦解以來,美國在西歐等地的政策,在於利用俄羅斯的虛弱,在各地扶植親西方的政權,華府認為,這並非代表美國大肆侵犯或展現過度自信,其高貴的目標在於,用自由和民主取代暴政和壓迫。




俄羅斯根本不在乎這點,他們僅意識到美國的飛彈準備進駐波蘭和捷克,喬治亞已成為美國的傀儡。一名居住在西方的俄羅斯學者幾週以前表示:「若我們在古巴佈署飛彈,布希總統會說什麼?」




譴責美國意圖將喬治亞和烏克蘭納入北約的人士,也不該忽略此一事實,即便俄羅斯能在鄰近國家貫徹意志,這些國家的民眾仍可獲得難得的人權。30年前,很多西歐人默許東歐人被蘇聯奴役,認為在和平共存的名義下,讓波蘭人、捷克人、東德人、匈牙利人等繼續關在鐵幕裡是明智之舉。




當華沙公約瓦解,東歐國家重獲自尤時,這是過去一個世紀最值得欣慰的事情。即便羅馬尼亞和保加利亞仍問題多多,但其他前蘇聯加盟共和國成功地擁抱民主和加入歐盟,成就令人驚訝。很多英國人覺得歐盟成立後,並未帶來太多便利,但他們忽略歐盟為很多國家帶來了和平和穩定,這是前所未見的情況。




但俄羅斯的例外主義者(exceptionalism)仍有所堅持,在可預見的未來,俄羅斯不可能加入歐盟或共享其價值。過去近半個世紀以來,俄羅斯透過第二次世界大戰和冷戰的經驗來看待所有事情,今日該國人民仍困擾於蘇聯瓦解,以及俄羅斯在世界的地位淪喪,他們不但沒有認識到這是政治和經濟失敗的結果,從蒲亭以降的多數俄羅斯人反而譴責西方的敵意和屈從西方陰謀的國內背叛者。




今日莫斯科的行為不該被視為「石油傲慢」(oil arrogance)的反射,儘管這也是原因之一,而應被視為恐懼自己虛弱和失敗的反射,俄羅斯人渴望獲得尊重,就像都市市中心持刀的街頭小混混一樣,俄羅斯按照西方訂下的遊戲規則來做事,但只有在他們認為這些遊戲規則不會對自己不利時;今年他們難與歐盟甚至美國競爭,因此只好自行其事。




西方沒有必要默許俄羅斯的過度行為,但必須謹慎面對他們的敏感,美國必須停止以為民主是解決世界萬惡的唯一藥方,華府已從伊斯蘭世界學到痛苦的教訓,即便俄羅斯的選舉過程有瑕疵,蒲亭的政策已獲得人民壓倒性的支持,很少人會質疑。




儘管西方可提供俄羅斯鄰國政治和經濟鼓勵,進一步拉攏關係,將他們納入西方安全機制,或賄賂他們接受美國部署軍備,都是不智之舉,這類政策只會激怒俄羅斯做出暴烈行為,而西方卻無法回應。




慷慨激昂的鷹派大將艾德華‧盧卡斯(Edward Lucas)在喬治亞事件發生之前曾寫道:「西方漸漸輸掉這場新冷戰,甚至根本不知道這場冷戰已經開始。」布希政府對俄羅斯入侵喬治亞,和1939年蘇聯入侵波蘭時的美國政府一樣,不敢說大聲話,這是歷史中學到錯誤的教訓。1939年,英國和法國得對抗希特勒,但該年9月兩國發現得提供波蘭安全保護,卻無力阻止德國入侵。




認為西方可以保護喬治亞或烏克蘭根本是胡扯,華府和其盟友可以提供兩國政府的明智建議就是,竭盡所能與俄羅斯維持最好的關係,避免提供俄羅斯軍事攻擊的動機。


節譯/葉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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