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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譯/葉興台

法國總統薩柯奇主張刪減各種福利,都是基於一個簡單的假設:現存的集體連帶責任(collective solidarity)機制會造成惰性,妨礙經濟發展,如果法國希望見到成長恢復和充分就業,不同形式社會保險所提供的保障──包括生病和失業津貼福利 ──就得降低,但要削減哪些津貼福利、削減多少,目前還不清楚。要在集體保障和個人風險、鼓勵經濟成長和集體財富之間達成平衡,對法國而言並非新鮮事,也 令很多不想變成福利國度的國家感到憂慮,尤其是開發中國家。土魯斯大學經濟學教授尚保羅‧阿薩姆(Jean-Paul Azam)認為:「缺乏社會安全,衝擊到很多非洲國家的經濟發展。」在開發中國家,與生病、失業和失能有關的風險非常高,迫使很多家庭或部落團體將全部精 神用於設法維護成員的生存。


移民海外是很多非洲社會為了求生存而發展的機制。尚保羅‧阿薩姆表示:「例如,在美國和歐洲可以看到索寧克人(Soninke),這些移民到美國和歐洲,可提供族人穩定的收入,如果部落的收成受到乾旱或蝗蟲危害,移民匯回的錢可以養活整個部落。」


但是什原因迫使這些移民將賺來的錢匯回部落?尚保羅‧阿薩表示:「他們需要baraka(一種恩典或福份),若族中大老拒絕給移民baraka,就等於是將他逐出部落。」


除了移民的協助外,個人之間的連帶責任也是團體生存的必要因素。父母叔伯必須捐出儲蓄,滿足家庭成員的需要;在非洲,捐出儲蓄的需求更為巨大,因為家庭成員不僅是家長和兩名小孩。


也許很奇怪,非洲和法國的福利國家傳統,至少有兩點共通處:一是,透過社會稅款,沒有人會發生意外;二是,在兩者的社會保險體系下,民眾對社會安全的需求無窮,甚至影響到經濟成長和財富的創造。


在非洲,很多人批評集體連帶責任造成的過度負荷。將錢匯回部落的移民會抱怨說,定期匯回的錢實際上會鼓勵族人的惰性。土魯斯大學研究教授艾曼紐‧奧瑞勒(Emmanuelle Auriol)表示:「經年未能收成,是確保移民持續把錢匯回來的方法。」


尚瑪麗‧巴蘭德(Jean-Marie Baland)、凱瑟琳‧吉金傑(Catherine Guirkinger)和夏洛特‧馬利(Charlotte Mali)為比利時納穆爾大學發展經濟研究中心所做的研究顯示,喀麥隆若干偏遠地區的農民刻意將存款從tontine(合作信用機構)中領出,以隱瞞親友 存款金額。


一名喀麥隆農夫告訴研究人員說:「當我借錢時,老婆和小孩認為我已經身無分文,我是刻意那麼做的。當有人跟我說他沒錢時,我會說我也愛莫能助,因為 我要付貸款。如果我借錢來付小孩學費,我兒子不會向我要錢買鞋,但如果我用存款付學費,他會開口要錢買東西。在利率升到13%下,假裝沒錢確實可以賺更 多。」


非洲社會團體要求個人之間重新分配財富的壓力之大,導致若干商人破產。定期匯回的錢實際上會鼓勵族人的惰性。土魯斯大學研究教授艾曼紐‧奧瑞勒引述 一名塞內加爾商人的例子,這名商人屈服於親人壓力,必須聘用所有家族成員,當他發現一名外甥侵占公款時,就開除了他,但家族成員立即群起而攻之。艾曼紐‧ 奧瑞勒表示:「這名商人的母親要去見他,還詛咒他,他被迫重新聘用外甥。」


為了避免自己破產,很多富有想像力的非洲商人設立了一堆名義上的公司,好矇騙上門要錢的親人,他們對親人說公司虧錢,瀕臨破產邊緣,最好能保護一兩家真正能賺錢的公司,一些聰明絕頂的商人甚至投資房地產,以逃避家族裡的寄生蟲。


一名存夠錢在塞內加爾首都達卡近郊買平房的商人向家人解釋,若能幫忙維持這棟房子,將分一些租金給他們。有些商人則停止直接匯錢給家人,反而在村中小店開立帳戶,好追蹤家人的用錢狀況。


非洲人負擔和管理家族責任的方法,對他們的未來相當重要。米蘭波卡尼大學教授伊蓮娜‧費拉拉(Eliana La Ferrara)表示:社會學家和人類學家在了解非洲的社會組織之際,都著重在家庭結構,經濟學家也是那麼做,現在應該開始用經濟角度了解開發中國家的個 人、家庭和團體如何做決定,這個方法對於解決非洲貧窮問題,具有關鍵作用。


 

來自:P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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